五月

“我同意” （A3后，短，一发完）

实在忍不住想把一些细碎的脑洞串联起来，第一次写（也可能是最后一次），希望没有崩坏。我实在不习惯写热烈的情感纠葛，所以这篇可以说相当清淡了（但是绝对是甜的）。同时也非常喜欢微博上一个姑娘说的：盾铁从不只是谈情说爱。

*复联12台词梗
*[]内为托尼心理活动

p.s. 有微微微微量的冬寡提及，是我的私心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以下正文

[他还活着。]

这是托尼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，被星云架出飞行器的时候他看到了熟悉的人影。他应该笑一下的，这值得，但他连牵一牵嘴角的力气都失去了。

[他还活着，这就省事多了，我们不需要再费心找理由和解。]

最后一丝清明被消耗殆尽。

在完整的意识回到他被灭霸重击过的大脑之前，托尼在模糊的记忆碎片里漂浮许久。

玛丽亚空闲时拂过的黑键与白键，霍华德离家后门锁发出的轻响，伊森最后拿起的那架机枪，彼得第一次看到自己出现在他家沙发上时兴奋又无措的双手，斯特兰奇从虚空中摘下一颗绿色的宝石，……

他想触碰些什么，又在靠得太近的时候缩回手，像是怕自己会把什么搞砸一样后退。

天才斯塔克，在自己的思维世界里，无所依凭。

[像个流窜犯，] 他心底有个声音在响，[哦…对的，这里应该还有另一个流窜犯，真正意义上的。]

托尼开始不受控地试图回忆那人的完美的牙齿，严肃的眉头和该死的过时却又极度合适格子衬衫。

他突然意识到他做不到，那人好像不存在于这些浮沉的光影里。

于是他醒了过来。

“你还好吗？”还没来得及活动一下头颈就听见罗迪的声音从左侧传来。

“他在哪？”托尼听见自己在发问，延续着混沌里的意识。

“谁？啊，你问队长？我两个小时前刚换下他，他现在去跟赶来的鹰眼说明情况了。”罗迪指指床头的钟表，示意钢铁侠已经昏迷了几乎一整天。

托尼终于能分出注意力观察了一下四周——熟悉的室内装潢，他的杰作，他的基地。

[怪不得他不在那，] 怪异的想法像发了芽的黄豆在他体内寻找出口，让腹部的伤口开始发痒，[他在这里，所以他不该在那。]

“我们怎么样？”他看向他的老伙计。

罗迪眨了几下眼睛，看着落地玻璃外巨大的字母A，说：“一切回到了原点。”

[这真是…] 他盯着倒映在罗迪眼中的字母，伤口开始感到疼痛。

他当然明白原点是什么意思，联盟伊始他们只有六个人，牺牲了寇森才聚合成一体。如今兜兜转转，并肩又分裂，他们居然又一次只剩下了彼此。

托尼有点想笑，然后又一次败给了迟缓的面部肌肉。

[这真是太讽刺了。] 他终于能继续思考，床单上的手指虚握，跟他试图抓住那个自称蜘蛛侠的年轻人时一样，[史蒂夫又是怎么看着巴恩斯消失的呢？第二次。娜塔莎会不会比他还伤心？啊不过她一定不会表现出来的…

[其实也说不定，因为这一次我们都失去太多了…

[我们准备了这么久，还是徒劳无功，其实我还可以做得更多些…]

纷乱的想法终止在美国队长（再一次）出现在床边的时候。

跟起身离开的罗迪确认过托尼的伤势没有再恶化，史蒂夫默默坐在了罗迪留下的椅子上。

“Captain？” 托尼轻轻地用指节叩在床沿上。

“Mr. Stark.” 史蒂夫偏转视线，像托尼第一次站在他身侧一样回应他。

卧床的伤患终于笑了出来，夹杂一句含混的脏话。

“我看见了。”史蒂夫没有试图纠正他的不文明用语，“当我抓住那副手套的时候，我看见了上面残留的红色擦痕，我能认出那属于你的战甲。”

[哦～文艺兵的绝佳色感。]

托尼想开个玩笑，像以前一样，但史蒂夫没有给他这个机会：

“我也看见了星云把你送回来时你的状态。所以，停止责怪自己。我知道你一定在这么做，你总是这么做。”

借着大兵给予的一点帮助，托尼把自己从枕头里拔了出来，并在动作完成后大口喘气，像溺水之人终于上岸。

“那么你呢，罗杰斯先生？”他用眼神抓着他的岸边，“你还相信我们应该共同进退吗？”

史蒂夫的手指无意识地磨蹭着作战服的毛边，他现在整个人都有些毛绒绒的——破损的作战服，胡子，留长的金色头发散着几缕覆在额角的擦伤上。

“我们输了，托尼，像我说的，一起输了。但是好消息是，我们还在一起，那就一定还能做些什么。”

典型的美国队长式打气，托尼怀念这个。他假意翻了个白眼：“好的Boss，你说了算。”

史蒂夫总算释放了一个可以被称之放松的表情，他从作战服的侧袋里拿出那台老式翻盖机放到床头，然后攥了攥钢铁侠的手，带着战场上尘土与血腥混杂的粗粝。

[谢天谢地，我终于能抓住些什么。] 在体内疯长的情绪终于淹没了托尼。

“想你的老姑娘了吗士兵？她在你的床上躺着呢，跟你的新作战服一起，风致更动人了。鉴于你没有抱着她出现，我猜从战斗结束到现在你也没有休息过。”托尼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更自然些。

“谢谢关心，托尼。”史蒂夫对他报以微笑，露出他在梦里想找到那排牙齿，“是的，我很想她，也确实尚未获得睡眠的机会，但我暂时不打算离开这里。”

“哦…那么…”钢铁侠又想缩回被子里了，但他没法把他的士兵晾在一边，特别是他也没打算松开手。

“那么，或许我能给你腾个地方。”

史蒂夫制止了他往床的另一侧移动，蓝眼睛在交握的手边阖上。

“我建议我们都休息一会，然后各自穿上自己的装备。”趴在床边的人声音发闷。

“我同意。”